摸摸大人

毁童年系列之二，大头儿子小头爸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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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男孩牵着父亲的手，一步一步，慢慢地向前走着，他转过头，身后是一片漆黑，永远，永远看不到尽头。

日子就像加了蜂蜜的温开水，慢慢地流逝着，却留下了一丝丝温暖与甜蜜。每天看着妈妈围着可爱的围裙，在厨房里准备一家三口热气腾腾的饭菜，每天等待爸爸下班，晚饭后一家人一起玩大富翁，周末的时候全家一起出去郊游，小男孩觉得幸福极了。
虽然只有五岁的小孩子对自己的日常生活一般不会有“幸福极了”这样的领悟，但不知为什么，小男孩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，是应该珍惜的。
能跟小头爸爸和围裙妈妈永远这样生活在一起，就算不能去幼儿园也没关系，就算不能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也没关系。
小男孩的脑袋比一般小孩大，这是小男孩观察在窗外玩耍的孩子们发现的。他不解地问父亲，父亲只是微笑地答，
——因为你比他们聪明啊。
了解了这一点的小男孩，不再问什么。他不用去上学，父亲会教导他所有的知识，他异常强大的学习能力使他能将所有知识轻易掌握。父亲经常告诉他，这世界上有着唯一的救世主，那就是弥赛亚。不听劝告的人们轻信妄语，跟随了异端，所以他们灾难不断。可是真正的救世主是存在的，只要相信着他，保持虔诚的心，总有一天他会降临。
小男孩并不十分理解这些话的含义，却牢牢地记在心中。
小男孩九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，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，等待着早晨的到来。每个生日早晨，父亲和母亲会早早地等在他的房间里，然后祝他生日快乐。
然而当他睁开眼睛，刺目的灯光耀得他有些恍惚，触目皆是一片雪白。抬起头，一个男人站在床头，戴着四方眼镜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“爸爸。”小男孩叫道，就像往常一样。
男人没有反应，在床边的仪器上按了几个键，小男孩身下的床开始向后移动。
“再给我一点时间吧。”沉闷的，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。
男人倏地转过身，小男孩看着他笑了，
“十年前，你的儿子因先天智力缺陷死于事故，妻子受到严重打击变得精神失常，陷入了孩子还活着的幻觉，每天只做着家庭主妇该做的事。从那时起，你就开始做神童的实验。而我是那批实验品中唯一活下来的孩子，作为最天才的研究员的你，扮成普通的父亲，带着我这个实验品长大。”
男人的身体在这些话语中僵住了。
小男孩叹了口气。
“只可惜，你的实验还是失败了。”
“智商超高又怎么样？我的大脑回路飞速的生长，外部的生长速度已经跟不上了。不久后，脑回路压迫脑干，我就会死去。”
看着男人沉默的样子，他的话语中突然带上了一丝惘然，“爸爸，这世上，真的有救世主么？”
床移动到另一侧，隔离用的玻璃墙缓缓降下。
“爸爸。”他再一次唤道。
男人突然扑过来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死死地抵住玻璃墙。他伸出手指，在玻璃上划起一些形状。
即使没有写出来，小男孩也看得很清楚，那些形状代表着什么。
M-E-S-S-I-A-H. MESSIAH. 弥赛亚。
救世主，依然是救世主。
小男孩落寞地笑了，褪尽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，不知是嘲笑，还是绝望。

“爸爸，救世主，不会降临了。”